| 2005年4月6日晚，在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结束的ACM（计算机协会）国际大学生编程比赛（ICPC）年度总决赛中，中国的上海交通大学排名第一。美国国内成绩最好的伊利诺斯大学仅排名第17位，创下了29年来美国大学参加这一赛事的最差成绩。 但对此，中国软件业却乐不起来—主营利润的大幅缩水和依靠退税支撑财务报表的现状正是中国软件业的真实写照。 退税几成利润之源 2005年3月29日，金蝶软件公司（在香港上市）发布财务报表：2004年实现净利润5496万元人民币，比上一年下跌7%，而且利润中已包括来自政府优惠退税4704.8万元，和当地政府的研发补贴172.2万元及再投资退税511万元，共计5387万元，如剔除依据2000年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海关总署联合颁布的25号文件，对在中国境内销售的在中国开发的软件产品的退税，金蝶2004年仅仅创造了5496万元减去5387万元，即108万元的业务利润。 就在金蝶财报发布的第二天，用友也发布了公司2004年财报，营业额虽有20%的增长，而净利润比上一年下跌7.3%。在实现的6944万元净利润中，退税等补贴性收入高达5693万元。此外，用友2003年财报显示，在7491万元净利润中，退税等补贴收入为4977万元。 2004年软件企业整体利润不理想，而退税似乎已经成了利润的重要“支柱”。按照这种趋势，未来几年内退税仍将是软件企业维持“利润”的来源。而当更多的外行业和软件外资企业呼唤政府取消或削减25号文件对国产软件的退税保护时，大多数国内软件公司开始寝食难安。 比如，中国软件业的龙头企业东软股份有6000员工，2003年近6000万元的净利中包括2621万元退税收入和400万元政府补贴。 而IBM大中华区副总裁、软件部总经理宋家喻则称：“取消或降低这种保护是一种趋势，现行3%的税率应该升高。”而同样面对中国市场销售管理软件的速达公司董事局主席岑安滨也认为：“降低软件业税收，增强产业竞争力，实际是以降低其他行业竞争力为代价的。他们没有理由为中国软件发展承受额外负担。” 外包或是获利之道 东软股份内部资料显示，目前该公司软件外包业务利润率在30%以上，高的项目可以达到40%。而目前国内系统集成及其解决方案业务的最高利润率不过15%，而且呈急剧下降趋势。 1991年成立发展至今近15年时间里，东软正是依靠为日本阿尔派做软件外包起家，进而转入国内软件服务及系统集成市场的。而今，中国软件业又不约而同地盯上了利润相对丰厚的外包业务。 这的确是一个机会。大量事实表明，美国正逐渐失去全球软件科技产业主导的地位，中国、韩国和印度等亚洲国家则异军突起，一个最好的例证就是很多美国软件企业将研发业务移往亚洲，外包业务大行其道。 但具有品牌和知识产权的国内业务还不如为别人代工的业务赚钱，这也正是中国软件产业的“无奈”。那么，为什么国内业务赚不了几个钱呢？因为国内业务都要求软件公司拿出整体解决方案。此类解决方案先期投入大，所需人员多，而且产品复制能力低，极度耗费人力和财力。 另一方面，由于国内业务中包括了大约50%的硬件销售，而这部分利润率极低。 如目前东软股份国内业务占70%，国际业务比重下跌至7%。近几年来其经营规模随国内业务而快速扩张（2003年东软营业规模已达到20亿元），但赢利能力大幅下降。从2001年开始，东软股份营业额不断攀升，利润率和利润却持续下滑，2001年、2002年、2003年净利润分别为1.35亿元、7921万元、6224万元。 近年，中国国产的ERP在国内ERP市场已成为主导，市场份额超过了一些西方公司如SAP和Oracle，用友早在2002年就已超过SAP在中国市场排第一位，现在，用友的市场占有率已达到22%。但ERP提供商从去年开始，日子开始变得艰难起来：他们的毛利润率看起来很高，但净利润率却越来越低。 原因就在于定制型ERP软件比例偏高。2004年中国ERP软件销售总额为83.6亿元。但其中定制型软件为49.1亿元，占58.7%的市场份额；而通用型ERP软件市场规模为34.5亿元人民币，其所占比例为41.3%。可以看出，通用型ERP软件比定制型ERP软件的市场份额少17.4%，两者的差距非常大。这正是ERP软件提供商利润低的原因所在。 定制型ERP软件的毛利率会很高，但由于定制型ERP软件通常都是采用项目制，提供商必须为此付出高昂的人力成本，包括定制开发费用、实施服务费用，这些费用占据了毛利润的90%以上，有时甚至会超过100%。相反，通用型ERP一般都是采用产品化销售的模式，符合软件产品边际成本几乎为零的产业规律，它的净利润率是非常高的。 无独有偶，用友的王文京认为，中国软件产品要走的路，与家电很相似，开始的时候，内地市场到处都是进口品牌，但之后，中国的自有品牌产品逐渐占据本土市场，下一步便是“走出去”，将本土产品销售到全世界，先从亚洲市场起步，取得成功后再进军欧美发达国家。 他同时称，用友在海外市场拓展，要用两条腿走路。一方面是做软件外包业务，承接日本和欧美等先进国家的单子；另外一条腿就是用友的ERP产品要推展到中国以外的市场，这会分两步走，先面向亚洲市场，在亚洲打响品牌之后，再进入欧美市场。 2005年4月13日，王文京在香港打出了用友最新的英文旗号“UFIDA”，同时宣布用友在香港及日本分别设立地区总部，以进军东南亚及日本市场，用友软件副总裁吴强将出任国际业务负责人。 事实上，在日本市场，中国的外包服务已经超越了印度，而欧美市场也正在逐步拓展。随着市场需求多元化，技术并不是软件企业获得市场份额的决定性因素。由于服务需求增长带动的软件外包业务提升，通过建立合理的服务和完善的商业流程提升生产力，已经成为中国软件企业一条必然的生存之道。 按照赛迪咨询的统计报告，中国软件外包市场需求在2008年时将超过100亿元。 印度将与中国争食 2005年3月20日，东软掌门人刘积仁正式宣布，东软以软件外包为引擎全面推进国际化。这意味着东软开始同印度软件企业争食国际软件外包服务市场。 但业内人士认为，依靠软件外包进行的国际化，只不过是中国软件企业面对生存瓶颈必需的缓兵之计。另一些人则认为，即使在今天，东软仍不具备与印度软件企业“叫板”的实力。 麦肯锡一份名为《中国是否具备IT服务领域的竞争力》的研究报告，也为东软国际化外包的反对者们提供了论据。这份发布于2004年8月的报告指出，由于中国缺乏高技能的软件服务人才，不能形成高技能的工作团队，影响了中国软件企业在服务流程和成本控制方面的优势，中国企业不可能真正在国际市场中同印度软件企业竞争，更不具备占据国际软件外包市场所必需的资本优势。 更严峻的是，印度软件公司正在进入中国，与中国同行展开面对面的竞争。 2005年，印度“群象”规模北上中国创业已经成为即成事实。据用友公司员工透露，他们接单的时候，经常碰到印度人。这些单子可能来自中国本土企业，也可能来自日韩，还可能来自欧美跨国公司的分支机构，甚至欧洲和美国本土。看来，竞争早就开始了。 据浦东软件业务主管宋国新介绍，目前仅落户浦东的印度软件企业就包括NIIT（印度国家信息技术学院）、塔塔咨询服务公司（Tata）、Infosys Technologies 、Wipro、萨蒂扬和QAI等多家著名印度软件公司。 除了上海之外，印度软件巨头们还在山东齐鲁软件园、深圳、北京、香港等地开设办公室，以扩大其覆盖地域。 与此同时，全球跨国公司的中国分支机构也正在或已经被印度软件厂商打动，正在或已经决定把公司的软件与信息服务业务外包给来自印度的公司，这些跨国公司包括诺基亚、西门子、GE、艾森哲等。 此间，印度软件企业有语言和文化的优势，更重要的是，印度软件企业拥有与跨国企业长久的业务关系，拥有欧美软件外包业务的成功经验，这些都将成为印度软件企业获得跨国企业中国分支机构青睐的资本。 据报道，印度软件业目前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即西征（承接欧美业务）已经胜利，北伐（进军中国市场）迫在眉睫，只有进军中国市场成功，才能巩固西征的胜利。 这实在不是四处寻找“奶酪”的中国软件业的福音。FI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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